翌面无波澜,只是静静地坐着,手捧一暖炉,神情淡然,仿若己看穿一切,而后又继续道。
“追查之事,倒不劳烦李卿。
今日的遇刺定与皇后、与东宫脱不了干系,你莫要干涉,切勿引火上身。”
听到夙无翌的话后,李斯年也不再执拗,只是缓缓站起,微微行了一礼。
“殿下保重。
姨母早逝,如若他在,定希望您能一生顺遂。
不管殿下今后的决定如何,李氏一族定当倾囊相助。”
话罢,李斯年转身向门口走去,独留夙无翌一人留在原地。
“斯年,替吾向阿舅问好……”书房的门被缓缓打开,一股寒意瞬间袭来而后又销声匿迹。
夙无翌还想说些什么,却实在是道不出口。
二十年的人生,没有人教过他何为爱、何为关心。
母妃在自己出生后不久便亡故。
父皇作为一朝之帝,在她逝世后随即便有了新欢,最可笑的莫过于在嫡长子继承制的年代,身为皇长子的他竟然不是太子,而是冷宫中的弃子。
二十年来,父亲不疼,弟兄不敬,宫人鄙夷。
要不是李氏一族的庇护,他险些活不到今日。
李斯年走后,寂寥的书房内只剩下夙无翌一人。
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也不多待,径首地向柴房奔去。
走出书房,夙无翌这才后知后觉——落雪了。
枯枝败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断裂,犹如自己悬着的心……通往柴房的“碧落湖”己结上了一层冰,倒映着宫苑内萧瑟的景象,更添几分寒意。
未几,柴房若隐若现……夙无翌忍着刺骨的寒意,缓缓走了进去。
柴房内,苏念睡得很沉,却衣衫褴褛,满身都是鞭子抽打过后的血迹。
见状,夙无翌迅速向苏念奔去,而后蹲下,随即解下了身上的鹤氅,轻柔地盖在苏念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