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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钰走后,我把谢祁搀回房间。
烛火跳动的影子爬上谢祁衣襟,我解开他领口盘扣。
昭昭的睫毛在发抖。
谢祁忽然握住我替他擦脸的手。
因为我发现自己拿错了帕子。
脏污的血渍有一抹蹭在他的颧骨,像酡红的胭脂。
替你宽衣解带,怎能不发抖
我调笑着戳了戳他的胸口。
谢祁紧紧拥住了我,忍不住感叹。
昭昭,我的酒量竟然不如你好。
我坐在他身边,玩笑着试探他:或许,你对我知之甚少。
谢祁微笑着轻抚我的面颊。
昭昭,世间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了。所以是我,和你成婚。
他将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起誓一般珍重。
昭昭,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有幸得你垂青,是我之幸。
我被他砰砰跳动的脉搏触动,心中酸涩又甜蜜。
谁说只有女子会迷惑人心,我看谢祁身为男子,也不遑多让。
要不然,我怎么会忍不住,想要回应他的一切。
烛影摇曳,我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
不知道这场温情戏码,还能演多久。
趁着谢祁酒醉,我连夜去了趟医馆。
老大夫蘸着朱砂在脉案上画圈。
他语气低哑,像是地府判官。
姑娘体内的毒,怕是十年前就种下了吧余毒难清,怕是活不过三个月。
我看着他手边的金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在这里,金针是治病救人的神兵;在漱玉馆,却是姑娘们自戕时,最爱用的凶器。
我给了大夫封口费,让他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若谢府再请你上门诊脉,你就说我是风寒,最近不宜操劳。
交代完后,我又将另一个钱袋递交给他。
这是清水巷那家,后三年的医药费,你先收着,每月务必去上四回。
清水巷里住着的是个坐着轮椅的哑女。
也是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