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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宛如镇定剂,刚刚还声嘶力竭的安宁欢骤然冷静下来。
犀利癫狂的眸子静静打量着我,嘴唇煽动却并未发出声音。
良久,她泪水滑落下来,机械重复我的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姨怎么可能死了,你是不是在骗我
见她还在执迷不悟,一旁的苏茉茉总算看不下去。
她瘦弱的身体拦在我面前,竟让我有了一丝心安。
你明知道阿姨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却执意拿那种事刺激她,拿着愚人节的幌子无理取闹,这难道就是你所说的孝敬吗
末了,她撞开安宁欢,牵着我的手向礼堂大门走去,经过安宁欢时淡淡道:安小姐,该停下无理取闹的,是你。
离开礼堂,我还未冷静下来。
手上的温度让我恍惚。
好在外面的风及时将我吹醒,才让我清醒过来。
我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在苏茉茉肩头。
茉茉,今天真的是辛苦你了,我送你回去吧。
苏茉茉抬眸看了看我,情动的眼神让我再次宕机,可她终究欲言又止,只低头嗯了一声。
送完她回家后,安宁欢出乎意料回了家,听到门的响动,她立即起身。
我对她的存在视若无睹,径直朝着卧室走去。
她见我无动于衷,直接追上来拉住我。
语气是少见的委屈和无措。
文书,你是不是真的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你跟我实话实说!
我们可是青梅竹马,是圈子里广为流传的佳话,他们都说我遇到对的人,让我和你好好过日子,可你呢我只是和你开了个玩笑,你就立马和别人结婚,你还是个人吗
愤怒渐渐袭上我的心头,四目相对间,我只觉得荒谬和无理。
是的,这就是安宁欢。
永远有她自己的那份道理,在任何时候都能给自己开脱。
我三两步走到茶几面前,从抽屉里拿出妈妈的死亡证明书,强硬塞到她手里。
你是觉得我贺文书贱到要和自己的杀母仇人结婚
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我克制地深吸口气,冷静道:是,我们是青梅竹马,可你把我当什么了提款机还是备胎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你了,以后你爱干嘛干嘛去。
说完,我冲进卧室反锁了门。
门外的安宁欢一言不发,良久,屋外传出断断续续的哭声,持续了一整晚。
今天我和茉茉商量把妈送回老家,一起来,却发现安宁欢还在家里,餐桌上甚至摆满了早餐。
见我已经穿戴整齐,她难堪笑笑,低声道:你不是一直想吃我做的早餐吗记得第一次给你做的时候,你和阿姨抢着吃呢。
听着她回忆往事,我脸上没有过多动容。
安宁欢脸色逐渐尴尬起来,却还是强颜欢笑道:没事,以后你想吃我就给你天天做。
这样的事,我曾幻想过无数次。
但如今面对她的主动示好,我只是冷漠地摇摇头,言简意赅道:这个房子是妈留给你的,到时候你过来办理一下过户,我这两天会搬出去。
安宁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手也不可抑制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