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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国内娱乐圈近日来的翻天覆地不同,宁问晴自从回了家,只觉得身心愉悦,是已经许久都没有体会到的轻松和幸福。
那天在车上听到段凛的名字后,宁问晴仔细回忆了半晌,心头才慢慢浮现出一个身影来——
“你”宁问晴顿了顿,难以置信地问:“你是小哭包?”
这个惊人的称呼让前座戴着黑墨镜的司机手微微一抖。
而段凛本人却只从容地“嗯”了一声,甚至淡定地补充:“是我。”
“”
宁问晴捂住嘴,忍不住地轻笑出声。
眼前这个贵气又沉稳的男人,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和记忆里那个摔一跤就趴在草坪上嚎啕大哭的邻居小男孩联系在一起。
宁问晴父家背景深厚,家族很早就移民美国。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段凛,是她小时候带狗狗遛弯时,一个五官漂亮,脸蛋还带着婴儿肥的小男生,隔着对面庄园的栅栏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宁问晴生性开朗,骤然发现了同龄的伙伴,下意识便想牵着狗狗过去打招呼。
谁知她越走近,男孩的脸突然涨得通红,转身就拼命往家里跑。
他跑得太急,不小心被地上浇花的软管绊倒,抱着腿便惊天动地的嚎哭起来,吓得小小的宁问晴也差点跟着一起哭。
第二天,他的父母满脸歉意地牵着他来宁问晴家拜访。对方怯怯地躲在他妈妈身后,看向宁问晴的眼神却充满了害羞和期待。
于是宁问晴主动朝他伸出小手,笑得眉眼弯弯:“你想和我做朋友吗?”
可惜没过多久,她就因母亲的事业变动,陪着她回了国。之后读书、成长、与傅璟之结婚,竟再也没有见过段凛。
宁问晴看着眼前英俊至极的人,轻声感叹:“你变了好多啊。”
段凛却淡淡勾起一个笑,目光沉静地回望着她:“我们分开太久,其实只有外表变了。”
那低沉的尾音像是叹息,仿佛藏着许多宁问晴读不懂的东西。
车子平稳行驶,但宁问晴很快发现,这不是通往回家的路。
宁问晴有些疑惑地问:“这是要去医院吗?”
段凛的视线掠过她眼底的青黑和眉宇间散不去的憔悴,语气温和,又带着极为克制的怜惜。
他说:“问晴,国内发生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
这句话让宁问晴的身体瞬间僵硬,那些无孔不入的恶评像是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可没过几秒,她隔着衣袖的手腕,却再次被一只有力的手稳稳圈住。
段凛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他身上那股惯常的冷冽感在面对她时,只剩下一种令人心安的包容。
“你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他的语气笃定,带着抚慰的力量。
“我认识一位非常优秀的心理医生,就在这家医院。你愿意去和她聊聊吗?只是聊一聊。”
他又给出另一个选择,“如果你现在不想去,我们就回家。你当年送我的那只小乌龟,它还活得很健康,你想去看看它吗?”
他精准而体贴的关怀,像一道柔和的暖阳,瞬间穿透了宁问晴强撑的平静外壳,露出了底下深藏的疲惫与脆弱。
一股强烈的酸涩猝不及防地冲上鼻尖,在段凛吩咐司机掉头之前,她下意识伸出手指,轻轻拽住了他的衬衫袖口,低声说:
“好那就先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