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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苏醒后，跪在祖母面前，求她放我走。
“祖母，如今我已经偿还阿爹犯下的罪孽，实在无颜呆在这里，放我走吧。”
祖母沉默良久，叹了口气：
“罢了，这都是命啊。”
她转身，朝我摆手。
“昭昭，你走吧。”
“沈府，永远是你的家。”
我身子一顿，还是离开了。
离开沈府后，我坐船去了边境西州。
那里病患极多。
却又因着在边境，时常被蛮夷骚扰。
久而久之，郎中都不愿在西州待了。
如今西州那里，郎中只有一位。
算起来，他也算我的师弟。
当年，娘亲从外面带回一个孤儿，名叫宋文璟。
那时，阿爹还未当奸细，是军营的副统领。
阿娘在军中用鬼门十三针救治伤者时。
我与宋文璟就站在一旁，听着阿娘教导。
直到阿爹通敌叛国，反被蛮夷斩首。
阿娘为了保护我和宋文璟，生生被蛮夷铁骑踏成了肉泥。
我与宋文璟也在战乱中走失。
到达西州后，我先找了宋文璟。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施针救人。
老婆婆对他千恩万谢，将家中仅剩不多的干粮分成两份，执意要给他。
“宋郎中，我知道在西州的日子不好过，这也算我老太婆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老婆婆颤巍巍道。
院中都是宋文璟的伤患，将家中不多的鸡鸭，干粮放在屋内。
宋文璟连连摆手拒绝：
“各位伯伯婶婶，我只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不必客气。”
将人一一送走后。
宋文璟一眼看到了我。
在看到我满头白发时一愣：
“师姐。”
他还是如幼时一样，记性好。
我轻笑一声，步履蹒跚进了屋子。
“十三针为何会反噬得那样快？”
他蹙眉问我。
当初阿娘教我们十三针时便说，鬼门十三针是逆天而行的救命法子。
所谓十三针，无非就是把患者的病情引渡到自己身上。
若一生无子，便不会遭到反噬。
但三年前，我怀了孩子。
此后三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反噬带来的折磨。
若没有救祖母，我便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可天意弄人。
祖母含辛茹苦将我养育大，加之沈淮序步步紧逼。
我不得已而为之。
宋文璟沉默片刻，眼眶湿润：
“无妨师姐，此后，我来照顾你。”
我与宋文璟开始在西州治病救人。
有人打趣宋文璟，说我是他什么人。
是祖母，亦或者是什么。
他神色认真纠正：
“是我的心上人，对我很重要。”
我那时正在为病人施针，自是没有听到。
等宋文璟回来后，耳朵攀上一丝薄红。
我以为，我会和宋文璟在西州，治病救人，度过一生。
却没想到，沈淮序会找过来。
前往患者家里时。
沈淮序站在院内，悲痛看向我：
“昭昭，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