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
一只宽厚的大手忽然伸了过来,不容分说地握住了她受伤的手。
岳云铮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身边,他拧着眉,看着她指尖那点刺目的红,脸色沉了下去。
他拉着她起身,走到一旁的脸盆架边,打开水龙头,用干净的凉水冲洗着她的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担心弄疼了自己。
微凉的水流冲刷着伤口,也冲刷着秦桐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
她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鬼使神差地没有抽回。
岳云铮的手掌很宽大,指腹和掌心带着常年训练留下的薄茧,触感有些粗糙,在她手腕处摩挲过去的时候,泛着一丝痒意。
秦桐忍不住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他。
他的眉骨很高,眼窝深邃,鼻梁挺直得像山脊,薄唇紧抿着,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严肃。
可此刻,他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专注地看着她伤口的样子,冲淡了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硬,平添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这男人长得是真不赖!
不仅好看,而且很可靠。
可看着自己手上拿只有不到一小寸的伤口,秦桐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其实就这点小伤,再过一会儿都愈合了,用不着这么处理。”
她想说自己没事儿,可没成想,岳云铮反而很认真的回应,“那根针很久没用了,已经有点锈了,不及时处理会有破伤风。”
“啊?锈了?”
“嗯。”
岳云铮声音有些沉闷,“所以现在不仔细处理的话,你这个大夫就该自己进医院了。”
听着男人一本正经的调侃,秦桐心底一时间哭笑不得,他这个调节气氛的功力还有待加强。
冲洗干净后,岳云铮拿过旁边干净的毛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干手,然后拉着她坐回桌边,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简易的医药箱。
他打开箱子,拿出碘酒和棉签,低着头,神情专注地为她消毒。
棉签沾着碘酒,轻轻擦过伤口,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秦桐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气氛在狭小的空间里变得有些微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碘酒味,混合着他身上干净的皂香,丝丝缕缕地钻进秦桐的鼻息。
岳云铮终于用纱布帮她包扎好,打了一个小巧而牢固的结。
他抬起头,想问她会不会太紧,结果就对上了秦桐那双亮晶晶的,毫不掩饰的,带着探究和欣赏的眸子。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寸之差。
他甚至能看清她纤长卷翘的睫毛,和眼底映出的自己错愕的倒影。
岳云铮的呼吸一滞,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后退,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那双眼睛像一个漩涡,要把他的神魂都吸进去。
“爸爸?妈妈?”
一道软糯的童声,像一颗小石子,骤然打破了这片暧昧的寂静。
岳知夏和封容不知何时已经穿好了衣服,正站在卧室门口,两个小脑袋并排着,好奇地看着他们。